一

路遥马远

邪秀。

胖子和闷油瓶先我一天离开了北京，按照老太婆的计划，我在两天后才会出发。

因为长年没有人住的关系，偌大的楼里除了我所在的 “ 生活区 ” 以外，其余的地方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，有点像国产恐怖片里的鬼宅，白天倒没什么，一到晚上就显得非常阴森。

秀秀每晚都会来陪我聊天。我们聊的很杂，她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，不过我都已经记不太清了，基本上都是她边回忆边讲，我静静的听。

出发前一天晚上她带来一盒饺子，放在白色的速食盒里，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。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，随后跟她道谢。

小丫头就摆摆手，靠着墙坐下去，笑盈盈的看着我，眼睛里就像汪着一潭水，粼粼的亮，媚得惊人。

我被她看得很不自然，从心底里觉得爷爷的选择实在正确，霍家的女人太厉害了，如果当时娶了霍仙姑，而非我奶奶，还不给她玩死。

这一晚过得很平淡，秀秀没有要开口重提旧事的意思，或许是因为前一天讲的太多，到了今晚就没剩下什么了。

饺子个头不大，我可以一口吞掉一个，很快食盒就见了底。在这里呆了几天，唯一比较实在的好处就是不用洗碗。

我把盒子塞进垃圾袋里，随后直起腰，走到秀秀对面的位置坐下。

两厢无话。

爬山虎的影子被风吹的抖了又抖，交叠的印在墙上，我们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，非常默契的都没有说话。屋里没开灯，老式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，可能是因为放置时间太久的缘故，人说话的时候多少都会带一点杂音，不过不影响观看。

就这么坐着，久的我已经估不清时间了。

秀秀轻巧地站起来，裙摆随着起身的动作被抖开。她看着窗外，脸被月光照得很白，用极轻的声音说道：今晚会刮风。

顿了顿，她回过头，目光轻飘飘的移到我身上。

“ 吴邪哥哥，”

“ 再见。”